秋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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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千
夕陽垂暮，殘陽斜照幽靜小巷，李穗兒從何家馬車跳下來，與何柔告別。
“真不用送你到靜園門口？還有好長一段路呢。”何柔探窗問道。
“不用啦，方才吃太飽，我想消消食。”
李穗兒撐得扶腰，感覺食物要頂到嗓子眼。
明天又是休沐日，為了犒勞辛苦了五天的自己，剛剛她們去酒樓大吃特吃了一頓，故而沒讓靜園的馬車來接。
“那好，後日見。”
“好。”
目送何家馬車踢踢踏踏走遠，李穗兒打了個飽嗝，左右探查四周，確定附近沒人後，閃身躥進另一條分支小巷，約莫經過三四座空置的宅院，來到其中一間最隱蔽，門前有大榕樹遮擋的宅子。
翻墻進去，裏頭荒草叢生，廢井上壓了一個半人高的酒缸。
李穗兒小心地將酒缸挪下去，現出井裏的光景，這口井底下已經被泥沙封住，能容納四五個人藏身，不僅如此，用來藏東西也是極好。
這幾日下來，她陸陸續續藏了些暗器匕首放在這邊，都是在西市一條黑街買的。
那黑街上專門買賣些不見光的東西，她已經去進貨了好多次。今天離開茶肆後又去了一次，買了各種藥，有毒藥、假死藥、變聲藥，還有易容藥。雖然買這麽多藥不一定能用的上，但有備無患。
將瓶瓶罐罐們用黑布包好，埋在沙子底下。
再看天色已不見殘陽，李穗兒不做耽擱，從井裏出來，運輕功飛快回府。
正巧在門口遇見裴玄剛下馬車，一時沒剎住速度，李穗兒直挺挺撞上了男人堅硬的後背。
“唔，白白，也沒見你練武啊，為什麽身上的肉比我還結實。”
“因為我天天聞雞起舞，背著你偷偷練習，就為了驚艷你。”裴玄無奈扶正她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。
聞言，李穗兒噗嗤笑出聲，踮起腳依靠在他身上，一左一右掐著他臉頰，笑道：“下次說笑話不要面無表情，會很冷。”
要知道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真的很像施刑砍頭的執行官，說話權威不可侵犯，膽敢胡鬧，一並斬了。因此他說笑話一點都不好笑，聽得人只有死期到了的涼涼感。
“嗯，會改。”裴玄單手圈住她腰。
兩人腳尖對腳尖，上身嚴絲合縫貼著，他嘴角被她手動往上揚，只能含糊問道：“怎麽一個人回來，不是和何柔去吃飯，她沒送你回來？”
“送啦，只是我要消食，便在巷口下車。”
李穗兒想起什麽，站直身子，對他道：“白白，陪我練武吧。”
“嗯？怎麽忽然提這個要求？”裴玄困惑看她，自從考上青雲館後，她很少在府裏練武，說是在青雲館夠辛苦了，回家就是要好好放松，連戲本子都不怎麽看了，因為看到文字就想吐。
“最近天天坐馬車，輕功都退步，你陪我練輕功嘛。”
她拽著他的袖子，眼眸彎彎，兩顆虎牙藏不住，笑得殷勤，一看就是在打什麽壞主意。
裴玄配合點頭，“好。”
話音落，李穗兒一把打橫抱起他，運輕功原地消失。
蹲在暗處的暗衛們看傻眼，猶豫著要不要追。
衛松阻攔下，“沒事，就讓夫人玩玩吧，再說你們也追不上。”
“也是。”還記得第一次在軒轅臺交鋒，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楞是追不上一個小姑娘。
踏著冬夜的風，李穗兒背著裴玄逛遍了整個洛陽城。站在鐘樓高處往下看，豁然得讓人想激動地猴叫。
“餵——！”李穗兒心中澎湃難抑，對著夜空吶喊，風將她的聲音飄遠，回蕩四周。
掃地的僧人忍不住提醒，“姑娘，這不是在山裏，不要瞎喊。”
被拉回現實，李穗兒轉頭，便見周圍的人都看過來。
她尷尬一笑，雙手提著裴玄的腿彎往上掂了掂。男人大長腿無處安放，半彎著踩在地上，雙手環在她脖子上，姿勢局促委屈，似是怕丟人，把額頭抵在自家娘子肩上，不敢露出半分臉。
“走啦，腳翹起來。”李穗兒呦呵一聲，提氣運轉內力沖出去。
裴玄應聲把腳擡高，筆直地架在她腰兩側，完美配合。
“為什麽要背著我練輕功？”在落地主屋時，他問了句。
為什麽？當然是為了提前練習帶他逃跑，如果到時候他不願意跟她走，那她就迷暈他，扛著他跑。
李穗兒眨眨眼，笑容甜蜜道：“當然是想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猝不及防的情話讓裴玄耳根泛紅，伸手彈了她額頭，“別貧。我讓柳嬤嬤送姜湯來，方才吹了一肚子風，免得著涼。”
說完掀簾出去。
李穗兒躺倒在貴妃椅上，想著晚上還得出去一趟，皇宮坐標輿圖畫出來，得實地確認一下，免得出現差池。
可要怎麽背著白白去呢，他一向覺淺，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驚醒。
除非讓他累得倒頭就睡。
於是到了夜裏，李穗兒便拉著裴玄對打，一開始她占上風，壓著人連連出招，打得裴玄不吱一聲，後來花招耍盡，她漸漸式微，雙手失去自控權，被敵人攻城略地，只剩喵喵叫。
後半夜，兩人打累了，相擁而眠。
李穗兒也忘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，第二天醒來懊惱無比，揮起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。
少女光潔的手臂暴露在空氣裏，上頭遍布吻痕和齒印，更別提起藏在錦被下的風光。
“乖，下回會讓著你。”男人抓住她的手親了親，拿出膏藥為她塗抹那些印記。
看著他斂著眉眼，溫柔的模樣，李穗兒氣又瞬間散了，想著今晚一定不能再被他哄了去，白日裏也要再找點事給他幹，消耗他的精力！
吃過朝食，李穗兒拉著裴玄去買年貨，她在前面挑喜歡的，他在後面掏銀子。買完年貨回到府裏，開始布置，往門上窗上貼上對聯花紙，廊下燈籠全都換新的，裴玄另外讓人送了塊實心木，一番打磨後裝在主屋前的桃樹下。
“哇，白白，你的手藝可以誒。”李穗兒丟開漿糊，跑過來坐上去，讓裴玄在後面推著蕩了會。
“能坐兩個人不？”
她停下，往旁邊挪了挪，拉著男人坐下。
結果嘎吱一聲，秋千斷了，兩人齊齊屁股著地，面面相覷。
李穗兒噗嗤笑出聲，笑得淚花出來，“白白，你太重了。”
“是繩子太細，我讓人去找粗的來。”裴玄俊臉黑如鍋底，絕不承認最近自己確實長肉，腹上八塊腱子肉有些松弛，沒辦法，一日兩餐跟著她吃，不長胖才怪。
重新找來粗繩紮成四股將秋千吊好，這下結實得在上面蹦踏都行。
兩人並排相互偎依坐著，秋千緩緩蕩著，落日的餘輝懶洋洋撒在身上，安逸得讓人昏昏欲睡，打了半夜的架加上忙碌了一天，裴玄垂下頭靠在李穗兒肩上，呼吸淺淺，睡了過去。
李穗兒歪著頭，靠在他頭上，也困了，正要閉上眼忽然想起，他不能睡！現在睡了晚上睡什麽！
“白白，醒來，不準睡。”她捏住他的鼻子，扒拉他的眼皮。
裴玄沒睡深，睜開漂亮的眼，下意識去尋她的唇親吻，含糊道：“進去歇會吧。”
“不能歇！”李穗兒鬥志昂揚搖晃他的手，“之前說好要教我騎馬，現在教。”
“現在？可天色漸晚，不如等下次休沐？”
其實倒也不是天色晚不晚，而是他已經安排好晚上要做什麽，先去書房批會奏折，然後回主屋和她打會架，打到精疲力盡睡下，第二日神清氣爽去上早朝。
美滋滋。
如果這個點去騎馬，意味著他要舍棄一項安排，要麽不看奏折，要麽不能打架。
可兩個他都不想舍棄。
“不行，我現在就想學。”李穗兒在他懷裏貼貼蹭蹭，纏人的要緊。
裴玄沒辦法，只好答應。
靜園附近有一片山林，不算大，但溜兩圈馬足夠。一人拉了一匹馬過去，練了約莫一個時辰，天完全黑下才回去。李穗兒原本是打算消耗裴玄的精力，沒想到倒頭來她反是被消耗的那個。
腰酸背痛，一挨到榻就躺下來不能動彈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睡下。
裴玄知她累，便沒有鬧她，在床頭留了盞琉璃燈，旋即去了書房批閱奏折，約莫三更天回的房。冬夜寒涼，他在炭爐旁站了會，等身上溫度暖起來才進被窩，將貼在床裏的人撈進懷裏，親了親那張睡得熱乎的粉腮，然後四肢纏抱著她睡去。
李穗兒被噩夢驚醒，外頭正巧響起打更聲，已經四更天了，這時候應當是守衛松散的時候，適合去探探路。
她沒有急著起來，先靜靜聽了會裴玄的呼吸，確定他睡熟了才躡手躡腳爬起來。心跳像是快破出胸膛，緊張得她腦袋嗡嗡，怕他會忽然醒來。
幸好直到走出房門前，他都沒有換過姿勢。
李穗兒慶幸地松氣，卻不知在她合上門瞬間，裴玄睜開了眼。
洛陽繁華，向來有不夜城之稱，即便到了這個時辰，主街上依舊有酒樓食肆開著。李穗兒尋有光的地方走，順利來到皇宮最外的城樓，還沒靠近，一支箭矢飛了過來。
“什麽人！” 當值的侍衛怒喝，四周開始騷動，腳步聲往這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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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不用送你到靜園門口？還有好長一段路呢。”何柔探窗問道。
“不用啦，方才吃太飽，我想消消食。”
李穗兒撐得扶腰，感覺食物要頂到嗓子眼。
明天又是休沐日，為了犒勞辛苦了五天的自己，剛剛她們去酒樓大吃特吃了一頓，故而沒讓靜園的馬車來接。
“那好，後日見。”
“好。”
目送何家馬車踢踢踏踏走遠，李穗兒打了個飽嗝，左右探查四周，確定附近沒人後，閃身躥進另一條分支小巷，約莫經過三四座空置的宅院，來到其中一間最隱蔽，門前有大榕樹遮擋的宅子。
翻墻進去，裏頭荒草叢生，廢井上壓了一個半人高的酒缸。
李穗兒小心地將酒缸挪下去，現出井裏的光景，這口井底下已經被泥沙封住，能容納四五個人藏身，不僅如此，用來藏東西也是極好。
這幾日下來，她陸陸續續藏了些暗器匕首放在這邊，都是在西市一條黑街買的。
那黑街上專門買賣些不見光的東西，她已經去進貨了好多次。今天離開茶肆後又去了一次，買了各種藥，有毒藥、假死藥、變聲藥，還有易容藥。雖然買這麽多藥不一定能用的上，但有備無患。
將瓶瓶罐罐們用黑布包好，埋在沙子底下。
再看天色已不見殘陽，李穗兒不做耽擱，從井裏出來，運輕功飛快回府。
正巧在門口遇見裴玄剛下馬車，一時沒剎住速度，李穗兒直挺挺撞上了男人堅硬的後背。
“唔，白白，也沒見你練武啊，為什麽身上的肉比我還結實。”
“因為我天天聞雞起舞，背著你偷偷練習，就為了驚艷你。”裴玄無奈扶正她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。
聞言，李穗兒噗嗤笑出聲，踮起腳依靠在他身上，一左一右掐著他臉頰，笑道：“下次說笑話不要面無表情，會很冷。”
要知道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真的很像施刑砍頭的執行官，說話權威不可侵犯，膽敢胡鬧，一並斬了。因此他說笑話一點都不好笑，聽得人只有死期到了的涼涼感。
“嗯，會改。”裴玄單手圈住她腰。
兩人腳尖對腳尖，上身嚴絲合縫貼著，他嘴角被她手動往上揚，只能含糊問道：“怎麽一個人回來，不是和何柔去吃飯，她沒送你回來？”
“送啦，只是我要消食，便在巷口下車。”
李穗兒想起什麽，站直身子，對他道：“白白，陪我練武吧。”
“嗯？怎麽忽然提這個要求？”裴玄困惑看她，自從考上青雲館後，她很少在府裏練武，說是在青雲館夠辛苦了，回家就是要好好放松，連戲本子都不怎麽看了，因為看到文字就想吐。
“最近天天坐馬車，輕功都退步，你陪我練輕功嘛。”
她拽著他的袖子，眼眸彎彎，兩顆虎牙藏不住，笑得殷勤，一看就是在打什麽壞主意。
裴玄配合點頭，“好。”
話音落，李穗兒一把打橫抱起他，運輕功原地消失。
蹲在暗處的暗衛們看傻眼，猶豫著要不要追。
衛松阻攔下，“沒事，就讓夫人玩玩吧，再說你們也追不上。”
“也是。”還記得第一次在軒轅臺交鋒，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楞是追不上一個小姑娘。
踏著冬夜的風，李穗兒背著裴玄逛遍了整個洛陽城。站在鐘樓高處往下看，豁然得讓人想激動地猴叫。
“餵——！”李穗兒心中澎湃難抑，對著夜空吶喊，風將她的聲音飄遠，回蕩四周。
掃地的僧人忍不住提醒，“姑娘，這不是在山裏，不要瞎喊。”
被拉回現實，李穗兒轉頭，便見周圍的人都看過來。
她尷尬一笑，雙手提著裴玄的腿彎往上掂了掂。男人大長腿無處安放，半彎著踩在地上，雙手環在她脖子上，姿勢局促委屈，似是怕丟人，把額頭抵在自家娘子肩上，不敢露出半分臉。
“走啦，腳翹起來。”李穗兒呦呵一聲，提氣運轉內力沖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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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穗兒躺倒在貴妃椅上，想著晚上還得出去一趟，皇宮坐標輿圖畫出來，得實地確認一下，免得出現差池。
可要怎麽背著白白去呢，他一向覺淺，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驚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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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半夜，兩人打累了，相擁而眠。
李穗兒也忘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，第二天醒來懊惱無比，揮起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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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乖，下回會讓著你。”男人抓住她的手親了親，拿出膏藥為她塗抹那些印記。
看著他斂著眉眼，溫柔的模樣，李穗兒氣又瞬間散了，想著今晚一定不能再被他哄了去，白日裏也要再找點事給他幹，消耗他的精力！
吃過朝食，李穗兒拉著裴玄去買年貨，她在前面挑喜歡的，他在後面掏銀子。買完年貨回到府裏，開始布置，往門上窗上貼上對聯花紙，廊下燈籠全都換新的，裴玄另外讓人送了塊實心木，一番打磨後裝在主屋前的桃樹下。
“哇，白白，你的手藝可以誒。”李穗兒丟開漿糊，跑過來坐上去，讓裴玄在後面推著蕩了會。
“能坐兩個人不？”
她停下，往旁邊挪了挪，拉著男人坐下。
結果嘎吱一聲，秋千斷了，兩人齊齊屁股著地，面面相覷。
李穗兒噗嗤笑出聲，笑得淚花出來，“白白，你太重了。”
“是繩子太細，我讓人去找粗的來。”裴玄俊臉黑如鍋底，絕不承認最近自己確實長肉，腹上八塊腱子肉有些松弛，沒辦法，一日兩餐跟著她吃，不長胖才怪。
重新找來粗繩紮成四股將秋千吊好，這下結實得在上面蹦踏都行。
兩人並排相互偎依坐著，秋千緩緩蕩著，落日的餘輝懶洋洋撒在身上，安逸得讓人昏昏欲睡，打了半夜的架加上忙碌了一天，裴玄垂下頭靠在李穗兒肩上，呼吸淺淺，睡了過去。
李穗兒歪著頭，靠在他頭上，也困了，正要閉上眼忽然想起，他不能睡！現在睡了晚上睡什麽！
“白白，醒來，不準睡。”她捏住他的鼻子，扒拉他的眼皮。
裴玄沒睡深，睜開漂亮的眼，下意識去尋她的唇親吻，含糊道：“進去歇會吧。”
“不能歇！”李穗兒鬥志昂揚搖晃他的手，“之前說好要教我騎馬，現在教。”
“現在？可天色漸晚，不如等下次休沐？”
其實倒也不是天色晚不晚，而是他已經安排好晚上要做什麽，先去書房批會奏折，然後回主屋和她打會架，打到精疲力盡睡下，第二日神清氣爽去上早朝。
美滋滋。
如果這個點去騎馬，意味著他要舍棄一項安排，要麽不看奏折，要麽不能打架。
可兩個他都不想舍棄。
“不行，我現在就想學。”李穗兒在他懷裏貼貼蹭蹭，纏人的要緊。
裴玄沒辦法，只好答應。
靜園附近有一片山林，不算大，但溜兩圈馬足夠。一人拉了一匹馬過去，練了約莫一個時辰，天完全黑下才回去。李穗兒原本是打算消耗裴玄的精力，沒想到倒頭來她反是被消耗的那個。
腰酸背痛，一挨到榻就躺下來不能動彈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睡下。
裴玄知她累，便沒有鬧她，在床頭留了盞琉璃燈，旋即去了書房批閱奏折，約莫三更天回的房。冬夜寒涼，他在炭爐旁站了會，等身上溫度暖起來才進被窩，將貼在床裏的人撈進懷裏，親了親那張睡得熱乎的粉腮，然後四肢纏抱著她睡去。
李穗兒被噩夢驚醒，外頭正巧響起打更聲，已經四更天了，這時候應當是守衛松散的時候，適合去探探路。
她沒有急著起來，先靜靜聽了會裴玄的呼吸，確定他睡熟了才躡手躡腳爬起來。心跳像是快破出胸膛，緊張得她腦袋嗡嗡，怕他會忽然醒來。
幸好直到走出房門前，他都沒有換過姿勢。
李穗兒慶幸地松氣，卻不知在她合上門瞬間，裴玄睜開了眼。
洛陽繁華，向來有不夜城之稱，即便到了這個時辰，主街上依舊有酒樓食肆開著。李穗兒尋有光的地方走，順利來到皇宮最外的城樓，還沒靠近，一支箭矢飛了過來。
“什麽人！” 當值的侍衛怒喝，四周開始騷動，腳步聲往這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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